渔村暮火

你在等海水吗

【晓薛繁夏24h-8:00】玫瑰

原道长x重生薛洋,后期恢复记忆,ABO设定/有车后半段

高亮:狠废娇缺爱等乱七八糟我都说不清的属性乱炖的薛洋,救赎系晓星尘,画圈圈在谈恋爱三个字莫带逻辑,雷慎...

先来段清心咒哄lof睡觉:般若波罗密多心经观自在菩萨, 行深般若波罗密多时, 照见五蕴皆空, 度一切苦厄。

晓星尘第一次遇见那小少年的时候,尚且算得上逢时。

 

小少年扬起的笑脸熟悉,却是没有半分甜腻亲密,这笑脸出现在成年人身上都显得可怖,他的稚嫩五官更是恶劣到让人不寒而颤。他转了个漂亮的手花,手刀旋即在他手里刺向地上另一位看起来年长他许些的人,晓星尘一道灵力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轻而易举弹开了那手刀,小少年低头握着自己发麻的虎口不语,给了那人狼狈到像从恶鬼手下得命般逃跑,小少年阴冷地看着他靠近,脚步虚浮的可怕,未到晓星尘跟前便一倒头栽了下去。

 

——天光正好,地域幽静,白云苍狗之下只剩他和那孩子四目相对。

 

孩子歪倒在树侧,衣衫褴褛浑身带血,他的意识却并没有昏迷过去,只是那黑眸始终沉在眼角,半阖眼帘斜视着草地一动不动。

 

几近是撞进那双黑眸霎那,晓星尘的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将那浑身是血的瘦弱孩子带在了宽肩阔背上。

 

那孩子的小手紧紧抓住他胳膊上的衣料,抓的他肉都有些疼,他便偏过头将眼角余光留给孩子,“别怕,别怕。”

 

那眸光里是温柔是怜悯,语气更是哄人。

 

小少年不经意抬眸,看见微风拂过发丝下的侧脸连轮廓都温润,那瞥向他的眼睛却仿佛盖了团雾霭,总归是觉得有什么东西被雪藏了进去。他又迅速将头低下,缓缓地把手指松开。

 

平稳的呼吸从背上传来,晓星尘心间跳动的频率在减慢。

 

而当晓星尘意识到答案的那一刻,又是来不及了。他在自己施加的压力矛盾之下,不得不将那层破碎东西维系起来,是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且全全被那笼络着。一旦等那孩子睡着了,剥去锋利尖锐的壳儿,他将孩子脸上的污渍轻轻擦去后便不再动作,岑静总是会让脑子里的记忆翻涌,就像灵光一闪,他想到该做的最好不过的事,能将这份孽缘洗去的事,

 

——暗中看着薛洋,不再与薛洋有任何瓜葛。

 

可是他发现,无论这具身体的面孔换了多少次,那里头喘着气的灵魂,永远是让他脑子叫嚣着拥抱,身体却目送着渐行渐远,永远无法让他做到真正的弃之不管。

 

小少年撑开那沉重眼皮露出双黑溜溜的眼睛时,晓星尘并不在屋里。

 

他环了一圈,发现这屋子简陋地出奇——除了该有的有了,不该有的一样没有。

 

他动了动身子,旋即腿部骨头扭曲的剧痛将吸了口倒气,那棒棍打在身上的剧痛与血液里流淌着的恨意同时翻涌出来。他面无表情地摸着那厚重绷带——不知何时被人给处理好了。

 

肚子不合时宜地叫起来。他揉了揉,垂下的眼帘里满是渴求,他忽然又想到——这并不是荒郊野岭,虽说屋子烂了点,但干粮大抵还是有的。

 

于是晓星尘回来时见得便是这小少年坐在地上狼吞虎咽的模样。

 

小少年警惕心极强,几近是听到声响顷刻间那稚嫩的脸上两点颜料般的阴翳便渗了出来,晓星尘撅了撅眉,脸色不受控冷下几分。那阴翳——他再熟悉不过了。

 

他就是被这阴翳逼死的。

 

趋利避害,是生物的天性。但亦有一种害,愈是危险,愈让人上头。

 

“不要动,伤口会裂开。”晓星尘边说着边往小少年的方向渡去,小少年对他的警惕心着实太大,听见这话反倒往墙角缩了缩,两根竹签儿样的腿挡在胸前,让晓星尘觉得自己的手滞在空中放与不放都为一种尴尬。

 

于是晓星尘缓下身,将眼睛与小少年平行,秋水般潋滟的眸子带着一种特殊性的安慰,让人想把安全感都交于这双眸子里,对年幼者或多或少起了些作用,小少年乖乖在掌心下,任由道人轻柔摸着他头道,“我不会害你的。”

 

“但你一定要听话。”

 

孩子眨了两下眼睫,那黑溜溜的眼珠子携着试探,张嘴小小咬了两口干粮,再第三口后随即恢复了狼吞虎咽。晓星尘静静地看着他出神,间隙察觉到这小少年乃有中庸之兆,心底霎时丢掉千斤重,同时又是克制不住浮出上一世薛洋与他乾坤之道的缱绻,那香甜到能腻得人失去理智的信香与谎言都魂牵梦萦。

 

可中庸也只是暂时的,若是小少年将来分化成地坤。他想到这脸上已忍不住撅眉,一直认为薛洋为地坤的身份着实乃毒药蜜糖,着实是剥夺了压制几近发狂的理智,若不是此……

 

“你说的听话,是哪种听话?”

 

“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吗?”

 

小少年的声音将晓星尘拉了回来,见晓星尘不给回应,他又揉捏着自己发尾边玩弄边自己补充道:“你不该拦住我杀他,更不该救我。”

 

晓星尘这下方才问道:“为什么?”小少年的情绪都摆在了脸上,也不知上一世总是笑吟吟的功力是向谁取的经。他闷着一张脸,声音也恹恹的:“反正你不该救我。”话虽是这么说,身子却不动颇有一副赖在这儿的意思,此番话倒更像是维系最后的自尊,叫晓星尘不要过问。


晓星尘的眸子暗下,流光蹉跎去了一身浮躁,志气依在——否则也不会再一次管制这祸害,而他那正气里时隐时现的许些锋利、青年人特有的意气风发都被失去了,却多了份成熟稳重的坚毅,不再棱模两可,逐而圆润透彻。

 

晓星尘起身走向炉灶,拿出昨日未煮完的青菜下锅,“你不要乱动,休息会儿就可以吃饭了。”这声音在咕噜作响的气泡里听不太清情绪,又间断几个咕噜泡,继而补充道:“你要是不吃的话,身体会更难受。”小少年闻言嗤了一声,却也依言听话了。

 

即便伤势已好,小少年的左腿与左臂天生不好使,左手小指更是少了一根,晓星尘为此不过问的态度让小少年看似听话,却根本没放下对晓星尘的戒心与患得患失,顽劣都像是带上了点刻意的过度。

 

每逢晓星尘带他出街,小少年卷毛蓬松长得像猫,性子也跟猫如出一辙,眼珠子东瞅西瞅,手也燥的要命,不是被哪店家追上来问着给钱,再低头一看小少年腮帮子动着小零嘴吃的得劲,望向他的眼里无半分愧疚;就是晓星尘一个不留神的间隙便让小少年野去了不知何处,总就是卸不了那股乱动劲儿。

 

等晓星尘穿街越巷寻到时,小少年正拿人家的画糖人玩的入迷,满手黏腻糖汁不说,人家干净的画饼被他捣鼓成鬼画符,杂乱无章地硬是看不出是个劳什子图案。小少年正打算再舀一勺糖汁来浪费,便被勾着后领提了起来。他在空中扑腾了好一段路子也见晓星尘硬是不肯松手,胡乱将满手的糖汁磨在了晓星尘洁白的衣袂上,看着被玷污的洁白他心里又是雀跃又是失落——想必晓星尘终于是会生气了,平日里那副怎么惹也不会气恼的温润架子怕是要坍塌,坍塌后定会将他赶走了。

 

晓星尘将他放了下来,抬腕看着被玷污的衣袂皱眉,又一甩衣袂将手背在身后,力度颇带上了点气恼。他对小少年道:“我说过我不会害你,可你曾答应过我什么?”

 

小少年将尚留糖汁的手指含入口中舔了舔,他低下头道:“我可没答应过你。我本来就是这幅样子的,是你自己非要管我。”

 

小少年凉薄得很,暴露欲也总是憋不住,巴不得将自己一层层剥开来说这才是我这才是我,若是虚假换来的好意,就像是物极必反——

 

他眼珠子转了圈,又睥向晓星尘道:“你跟谁有仇?那人厉害吗?”晓星尘被小少年这话搞到一头雾水,小少年见状变了副脸色,又阴恻恻说道:“别装了,你对我这么好,我才不信你。想让我帮你杀谁?给我个名字就行了。”他似乎又是想到了什么,拍拍晓星尘手臂“安慰”道:“放心,不会影响你名声的,全在我身上呢。”

 

他不过是人见人打的丧家犬,能丢给他剩菜腌菜都是在可怜,晓星尘却直接给了他新鲜上好的蔬菜,他便总觉得晓星尘是想看他摇着尾巴感恩戴德的模样,便总觉得晓星尘是因为他看起来楚楚可怜乖巧听话所以才会对他好,其实哪儿能呢。

 

——他不过是人见人打的丧家犬,还是接受了太多的坏意只会咬人不会亲人的丧家犬。

 

可是他也没想到过,把皮囊剖开剩下的血肉都是糜烂又难看的,人间连天光也都是血色的,只不过被太阳一滤——大家便都说喜欢太阳,可没人说过喜欢天光呀。

 

晓星尘脸色骤然冷下,把小少年手腕捏出深红印子,似乎是真动了不少气。小少年一路吃痛吸气,饶是撒娇嗔怪也换不来手腕的自由,却没想到只是被带进一条小溪旁洗手。

 

晓星尘将小少年的手放在水中,任由清澈溪水淌过洁了糖汁,待足够干净后他将小少年手裹在自己宽大衣袂里擦了擦,直至湿润感没有了方才放开。

 

小少年静悄悄跟在晓星尘身后,奇迹般不说话也不野了,只是看着自己手愣神,耳畔是脚踏枝叶的脆响,那被衣袂包裹的温柔擦拭挥之不去,甚至让他觉得现在仍有热度。

 

“在我身边,你就不需要再去杀人了。若是实在不高兴或者谁招惹了你,来找我便是。”小少年手怔然一抖,抖得筷间的菜都落了,之后心思便全不在了这吃饭上,腮帮子机械地鼓动,捻的菜也不再挑食。往晓星尘见小少年不和他说话,他便也没了说话兴致,气氛变得颇为微妙。直至小少年又在饭桌上打破了食不言的规矩:“道长。”

 

晓星尘浑身一麻,他瞥向小少年一眼,声音也颇有些不自在:“你怎么忽然叫我道长了,之前都不肯叫的。”

 

小少年以为他还在生气,放下碗筷来到晓星尘身旁,手指放在对方手臂上松了紧紧了松,嘴唇也好几次张合都说不出话,像是难以启齿。晓星尘被小少年的犹豫挠到心软,他低下头温言道:“出什么事了吗?”

 

“你、你给我取个名字。”说完小少年便快速偏过了头,手也旋即缩到了身后指头依旧不住搅着。晓星尘为此愣神,小少年却以为他是不愿,顿时心生烦躁,他挥挥手给自己下台阶:“骗你的,我有名字呢。”

 

小少年一瘸一瘸地回到自己座位上,闷不做声地扒饭,心里拨浪鼓都敲了半晌把晓星尘虚假藏进对饭粒的狠狠作践里,最后啐上一句老子才不稀罕老子明天就走,又被晓星尘一句话拉回成留下也无害的状态——“便叫薛洋吧。”

 

小少年装作不在意地嗤笑:“不好听。”转瞬却又托腮笑道:“不过是道长取的,那就好听了。”他说完后旋即夹了一大块糖醋白菜放在碗里,腮帮子嚼的频率都变得有食欲起来。

 

小少年稚气的笑在烛火明灭下有着恰到好处的天真,那似曾相识的感觉又回到了晓星尘心间。他仿佛见到了熟悉的音容笑貌出现在这张熟悉的脸上,只不过成熟几分,骨子里的东西好像一成没变过。

 

晓星尘脸上第一次出现如释重负的笑容,他摸着小少年柔软蓬松的头发,无奈道:“你啊……”

咩咩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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