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村暮火

你在等海水吗

【晓薛】真情实感遭报应

零碎的摸鱼片段,很随心的东西,内容和标题差不多,自我流ooc,想起来了就拼起来发一下

没后续,催后续拉黑


“你想知道你不在的这八年,我是怎么过的吗?”

“不想。”

霍。还是不想,距离晓星尘上一次说不想已经过去八年零二百五十天。薛洋咯出一口血痰往地上吐,声音里难免带上些沙哑:“我偏要说。我真怀疑你晓星尘上辈子是这破地儿的老天爷,你一走,没一天这光是进来了,有时候那风也像怨妇叫冤似的,整的我去买个菜吧都得耽搁好久,那隔壁城的菜贩贱得慌,一把菠菜卖一银,我寻思不都是用屎尿浇出来的,谁比谁高贵。”

晓星尘在这方逼狭的义庄感受薛洋的插科打诨只觉得厌恶得紧,空气里仿佛都飘了股似有似无的腥气,他回道:“这些阴兆分明是义城怨气过重,薛洋,事到如今你还拿我开玩笑。”

“怨气?要我说这怨气最大的不该是我吗?”

晓星尘一听气煞,反笑道:“你?你能有什么怨?”

冷飕飕的语气扇在薛洋脸上,让他一听上半身紧凑过去,晓星尘下意识向后想远离些,未想到身后便有道墙抵住了他,只由得薛洋几乎快要挂在他身上。

那股腥气愈发浓重,晓星尘眼不视物,又被薛洋气到毫无理智可言,下意识想这是薛洋杀人过多所致,忍无可忍直打一道内力击向薛洋胸口,他嗅到那股腥气更重,这才想莫不是恶人的血。

如今病树前头万木春,这一击瞬间似乎所有讽刺都刺向薛洋,薛洋抬眼阴测测看了晓星尘,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在晓星尘衣袂上搓个尽,看那洁白被玷污的快感冲淡了许些心闷。

“道长,我怨多得很,只是我怨着怨着就报复出去了,哪像你,都死了一次还活得成天让自己受罪。”

让我受罪的人不是你吗?晓星尘在心里叹气道,他真的很想问薛洋,你这样做到底能得到什么快乐?受的罪又何尝不比别人少?

见晓星尘又变回不说话的闷木头,薛洋自打无趣,去一边烧起了炭火。

这下炭火摧鼻又来搞晓星尘了,晓星尘刚起身想去外面透透气,结果身后传来锁链摩擦的声响。仿佛五脏六腑坠地,晓星尘又坐了回去。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是温热的保持度良好的皮肤,他把自己全身都摸了个遍,再度怀疑薛洋是不是给自己下了什么迷药,还是他神经过度压迫,被逼出了幻觉来。

晓星尘嗅觉敏感,炭火味儿越烧越浓,晓星尘自我以为薛洋这是铁了心要捉弄他,于是闷着脸不开腔,到最后实在受不住,咳嗽声一出火花星子迸溅的声音没了,头顶有冷气流飘过。

薛洋带笑的声音从上方传来:“道长,没手没脚呀?”

晓星尘扭过头不理他,碰了一鼻子自我热情灰的薛洋也不计较,毕竟自晓星尘复活以来这是常事,连复活晓星尘这件事也是他独自策划,还得抵抗过晓星尘本人一心求死的意志,仿佛晓星尘接下来的人生无非是摆脱薛洋和再次自杀。

如此精心完美的一场独角故事,薛洋简直想给自己的敬业比个大拇指。

晓星尘发现薛洋也是会有难过的时候。

当围观者这种似乎他没干过,但也确实是不想再加入薛洋的痛苦中,谁料一道啜音强行把他留下,甚至都能感受到心脏微弱而震撼的颤动——薛洋会哭?

那或许也不是哭,是疼的,但薛洋的忍痛能力向来很强,晓星尘还未反应过来自己又一次在勉强的“关心”和揣测仇人,就已走到薛洋跟前了。

薛洋拉起个机械的笑和晓星尘对话:“晓星尘,你大半夜不睡觉干嘛?”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手上催动符文的灵力也并没有停下来。

“那你又在干什么?”

“当然是透风。你不觉得屋子里很闷吗?”

薛洋手指关节都被冻青,符文催动得他眼前一阵阵泛白,胃酸也几近翻江倒海快要关不住,他张大了嘴巴,眉头皱得死紧,就是没发出一丁点声响。

晓星尘道:“薛洋,你为什么总是要对我撒谎?”

说完这句话晓星尘也觉得好笑,正打算接受来自薛洋的嘲讽,未想到薛洋这下一字不出,喘息声倒是沉重又痛苦。

薛洋下意识就喜欢藏起来,仿佛被人窥见痛苦是遭受莫大的羞辱,更何况对方还是晓星尘。晓星尘就不会羞辱他吗?——在孤独和恶意里长大的孩子就是这点不好,看什么都是直白惨淡的,从来没有感受爱的能力。而与此同时晓星尘意识到,锁链的声音不见了。

他想,他不敢细想,只要他细想他就能发现,不见的原因是因为他本次离开那方角落的目的是来寻找薛洋。

烦死了,烦死了,晓星尘烦死了!草。薛洋整个人侧落在地面上,毫无生息,眼里无神,散开的头发铺在他脸上,脖颈间,上半身,他近乎疲惫地回到:“你傻,你蠢,我只能骗骗你过瘾,其他人都不上我当。”

这话是真的吗?当然是真的,除晓星尘外他从不曾骗人,懒得骗,没那个功夫和精力。不过晓星尘又怎么会知道,他只知道薛洋喜欢骗他,捉弄他,看他窘迫、痛苦、不快乐的模样,薛洋对此看起来是快乐的,心里真假又有谁说的清。

说到底,谁是谁非恩多怨多,不要说外人说不清,局内人要是能想明白这些道理,不至于拼出个灰色结局。

晓星尘冷冷地说道:“那你合该如此。”

薛洋身上的符咒在暗夜里闪着妖异红光,里面藏着薛洋的八年,可惜晓星尘看不见,他只能听到薛洋仿佛安心睡着的平稳呼吸声。

晓星尘起身离开,顿了顿,又回过身,等薛洋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多了床棉被。

啊,晓星尘真是个好人。薛洋这么想着,阴阳怪气又发自内心,毕竟在过去八年里,他如常晕倒都是被冻醒的。

薛洋又一边纳闷,怎么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有补魂应激症,明明这一切都已经不需要了。

于是薛洋睡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符文撕了。

日子过了大抵三月,晓星尘发现这气候始终未曾变过,便问薛洋,薛洋给此的答复是:可能是你体寒,我就不冷。

晓星尘无语又无奈,这个话题就此罢休。等他打定了心要从嘴里套出来的时候,是薛洋的病一直随着寒冷气息至今,不曾减轻加重,这不由得让他更疑惑。于是趁薛洋睡着的时候晓星尘潜伏过去,他第一次主动触碰薛洋的身体,这发现——薛洋没有左臂。

晓星尘凝了神色再次试探,完全没想过薛洋会不会醒来嘲他的问题,只是顺着薛洋的身体一路摸过去,这具身体骨瘦如柴、阙冷,他摸到了薛洋右手——薛洋连脉搏也没有。

如今晓星尘虽是莫名其妙地失去了自由之身,但灵力各方面还是在薛洋之上,更何况薛洋种种反应都显出不太健康的样子。面对比自己强的仇人,薛洋非但没有暂避,反倒作死般动辄挑衅他,他最先想到薛洋一向敢玩敢拼,更何况那锁链……

薛洋悠悠转醒,他笑着打断晓星尘的胡思乱想:“我还在想我得找个时间提醒你一下,事到如今,看来是不需要了。”

晓星尘咽了口水,唇齿间说不出任何话,只得等着薛洋继续下一步。

“你看,我头发八年不见长了很多,它会长;我困了会睡,饿了会吃,糖是我最喜欢吃的,还有……”

“薛洋,你到底想说什么?”

薛洋顿了一下,随后像是反应过来立马不假思索道:

“我头发已经很久没长了,病一直好不了,睡觉也睡不着。”

“我之前是个人,活的。”

“你死在十二月,很冷,我死在二十七岁。”

“中间隔了八年。”

他声音甜腻腻的,像在蜂蜜里泡软了的过期糖,美味又恶心。

晓星尘大脑一片混乱,“不,你不是把我……”

“救回来?”薛洋打断了他,“晓星尘,你太看得起我了。原本我也很看得起我,这份看得起让我走过了八年,但是现在不行了。”

“那锁链又是怎么回事?”晓星尘听薛洋疲惫不堪的语气,急忙扯住问到。

“什么锁链,你有病。”薛洋裹着被子翻了个身,对着潮湿腐烂的墙壁垂下眼帘,“老子累了。”

晓星尘听闻薛洋这番话,尝试着走出义庄,他走出了几步发现真没有了锁链的声音,回头望过去——义庄里空荡阴暗,哪儿又有什么薛洋。


而这时候,他的眼前又出现了薛洋在义庄的走马灯,薛洋的头发在彼时短了许多,看起来是刚满二十岁的那年,薛洋在棺材前不知道忙活什么,自己的黑衣好友站在一旁,棺材里躺着自己的尸体。


窗外青天白日,春风不燥。


(主要是朋友发了我张图觉得很有意思,就是下面这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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