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村暮火

你在等海水吗

【晓薛】惊蛰

非常ooc的摸鱼

原著向,我就是想欺负下薛洋,没啥剧情,真的很ooc

正值初春,十载义城,早已沦落到与名字如出一辙,整座城内无一灯火,显突兀的唯有那破烂到门匾无一完好的家家户户门口均立有两三看客,面面木然。

 

薛洋眼上蒙着一块黑布,冻的发红的指尖抓着木柴机械重复动作,半晌之后方听得火花星子溅碰的一点声响。他试探着伸手去触碰热源,下一刻就被烫的哆嗦回来,只见那里已变通红,剥落一层皮。

 

薛洋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他摸索着碳盆的位置,把火花星子放进去,感受到周围逐渐升温后起身,不料脚尖踹到碳盆发出刺耳声响,火炭携着滚烫铺天盖地在薛洋脚尖散开,薛洋一声闷哼,跳了几下连忙甩开,鞋上的布料已然被烫破。

 

晓星尘进来见得便是薛洋半跪不知作甚的狼狈样,他皱了皱眉头,漠然道:“既然烧不好,为什么要逞强?”

 

薛洋低下了头,脸庞被发丝遮挡住让人摸不透表情,只见得嘴角微微上扬,“道长,我的眼睛应该没问题呀。”他还是那副平静的声线,仿佛无事发生。

 

晓星尘抿了抿唇,走过去把碳盆捡起来,又拿出扫帚一一清扫干净,自始自终都没看依旧在地上摸着伤口的薛洋一眼。

 

薛洋嘴角的弧度消失了,他摸索着,想找个能支撑自己站起的地方,手掌已经沾满污渍,很显然他失败了——片刻之余,薛洋忍着脚上的剧痛,一瘸一瘸踉跄着向义庄内堂走去。

 

薛洋脖颈动着,习惯性的带着脑袋四处寻觅,不管他怎么动周遭都是一片漆黑,晓星尘又吝啬到不肯发出一丝声响。过了半晌他才出声,似是已习惯对付当下这种情况,“道长——”

 

“你在哪儿?”

 

“道长——”

 

“道长——”

 

薛洋一边瘸着腿缓慢移动着,他拖着步子分不清东南西北,在原地打转了半晌耳朵才捕捉到那个方向发出一点细微声响。他加快了步子的速度,但终究碍于脚疼,一个前倾差点就绊倒在了地上,幸亏前方就是晓星尘。

 

晓星尘僵持须臾,放开了他的手腕。薛洋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神色,只是脸色可见性的惨白了几度。

 

“道长,你怎么都不出声呢?欺我眼盲。”

 

“我可是为了你而瞎的,你不能忘……”

 

“薛洋!”

 

晓星尘低气压的声音打断薛洋的喋喋不休,他极不情愿的看了薛洋一眼,蓦的瞅到薛洋脚背那块儿明显猩红,眉头不自觉皱起,他问道:“你脚怎么了?”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为了救道长受的伤。”薛洋故作笑意,立马把受伤的脚藏在另只腿后。

 

晓星尘脸色瞬间浮上一层冰霜,他厌极了薛洋这种三句话两句不离自己那堆事的模样,想与他争论对方又是一副笑嘻嘻的刀枪不入,干脆放弃了交谈,又冷然坐在一旁擦拭着霜华。

 

薛洋自讨无趣后,也没说话了。他站在一旁,不知缘由的冷汗从额角顺脸颊流下,脸色已是一副气虚极致的状态。

 

晓星尘当然发现了薛洋的不对劲,但他想等对方主动说话,若是自己开口的话,薛洋难免又要提起那桩事插科打诨过去,总而言之就不会肯好好回答晓星尘所问。

 

水池里的水洼已经积成一片,晓星尘起身拂袖,身后却被一股力度拉扯了住,他回过身见着的就是薛洋一副病怏怏快要命绝的状态,呼吸莫名一窒,手上想要扶住人的冲动破土而出,又在薛洋勉强自力勾起嘴角的那一瞬抑制住了。

 

“道长,给我一颗糖吃吧。”

 

晓星尘一愣,薛洋这短短几个字,字里行间却都概括包含着他二人一段人生,让回忆里的温存与恨意一并攀脊背而上。晓星尘闭上了眼睛,他不再看薛洋,努力挥散开那些不愿意忆起的过往,让他们被黑暗吞并,冷然道:“没有。”

 

薛洋的嘴角依旧上扬,只是弧度明显僵硬了。他悻悻的放开了晓星尘的袖子,义庄大门里镶嵌着薛洋落寞的背影,晓星尘沉了心思,转过身回去。

 

薛洋打了个响指,面面相觑的看客顷刻间动了起来,义城街道变得熙攘,灯火触碰接连传递,随着假象的人情世故显露于面薛洋的身子却按耐不住浮起一股微弱痛意,那股痛意来路不清,像是针在钻灵魂一般,密密麻麻的尖锐感让他的身子变得分外沉重,连脚上的那点烫伤都变得微不足道。

 

时光蹉跎,他依旧乐此不疲的演着只有晓星尘一人的独角戏——除此之外无一存活迹象,包括他自己。

 

薛洋浑浑噩噩的走着,随意的走到一个地方扶着桌子坐下,旁边马上就伸出一双手递上一碗米酒汤圆。一勺放进嘴里咀嚼后接着就是下一勺,动作机械的可怕,说是品尝食物反倒更像是在执行某种命令。

 

薛洋把瓢根一扔,冷掉的糖水溅在桌面上,无人问津。

 

冷风扑面而来,洗不掉薛洋一丝一毫的浑噩,他一瘸一瘸的回了义庄,万分没料到晓星尘居然会站在门口等他,他喉结滚动咽了口水,强行把那股子不适压下去,伪装成一副好生恣意的模样。

 

“道长……我没死,好得很。”

 

晓星尘一愣,有些莫名其妙,“我没问你这个。”

 

“那你快让我进去,我吃撑了,想睡觉。”薛洋轻声笑了几下,字里行间的疲惫没有被冲刷下去分毫,那是心底里泛起的无力。

 

晓星尘斜了斜身子,薛洋得以空隙钻了进去,却在路径晓星尘时猛的被抓住手腕,手腕上的疼痛病态的传遍全身,背后肉体也嗑到了门板上,薛洋再也抑制不住把痛苦泄露了。

 

晓星尘看着他,皱了皱眉,“你受伤了。”

 

薛洋虽是看不见了,但那抹针一样的东西汇聚在脸上的感受就变得分外明显。他偏过头躲开晓星尘的视线,没说话。

 

“给我看看。”

 

晓星尘的视线移到了薛洋的脚上,正想蹲下身去看个究竟,薛洋却忽然发力挣开,因为伤痛的缘故他固然稳不住反射弧带来的失重,狼狈的摔在地上。

 

晓星尘靠近他一步,他就往后缩分毫,直至后背传来墙壁的抵挡,他再也无路可退。 

 

晓星尘刚触碰到薛洋的鞋子,薛洋猛地一个颤抖拍开了他的手,竟是拍的晓星尘手背起了个红印子。

 

“不…晓星尘,你别碰我。”薛洋面色已然渗出一抹凶恶,不住的躲过晓星尘伸过来的手,他鞋上的泥泞纷纷溅在了晓星尘洁白道袍上,他压低声音装作恶狠狠,但语气是掩盖不住的有气无力。

 

晓星尘从未见过这般模样的薛洋,却以为薛洋对自己的触碰万分抵触,内心油然而生一股不适,连带脸色都暗下来。

 

分明自己都还没说什么,薛洋反倒过来抵触他。

 

晓星尘扯下自己的发带,薛洋的反抗因为身体缘故也变得起不到什么作用,反倒让晓星尘轻松的绑住了手腕。薛洋放弃了挣扎,只是头撇过的更厉害,发丝完全把他的脸挡住了。

 

晓星尘小心翼翼的脱下薛洋的鞋,眼睛即刻被那血淋淋的烫伤刺痛,他起身拿起药粉敷在上面,薛洋整个过程都非常乖顺沉默,只有黏腻伤口与早就粘在一起的布料分离时发出过一声细微的痛哼,简直成了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就算被覆上了药粉脓液依旧渗透沾湿,依旧是那么惨不忍睹。晓星尘心底一沉,向薛洋问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薛洋还是不出声,只留有发丝微微颤动。晓星尘被一股莫名的烦躁覆盖上来,伸出手捏过薛洋的下巴,强迫对方对着自己。

 

薛洋也确实“看”着他了,黑绫之下是平稳的嘴角弧度,一副波澜无惊的模样,叫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晓星尘眉间皱出一道沟壑,“薛洋,回答我。”

 

……

 

“晓星尘,你为什么非要这么羞辱我?”

 

晓星尘一愣,捉摸不透对方这句话是何意,“你何出此言?”

 

“你老老实实当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不好么。”

 

“以前也是,现在也是,你为什么就非得把一件事弄得明白畅晓?”

 

晓星尘的火气被他这些话弄了上来,正要开口说什么,又制止于薛洋的下一句话。

 

薛洋黑绫两个眼眶的位置被浸湿一团,想必如若还有眼睛,他必然是瞪红了一双眼。薛洋沙哑着声音道:“晓星尘,我根本不需要你的可怜。”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这个道理?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含着汤勺长大,挨着打长大的人根本不需要你那些廉价的施舍,对于他们来说这都是无用功,根本改变不了什么的。”

 

他似乎还觉得不够,又摇了摇头补充道,“我不可怜,真的。”

 

“把你那点泛滥的好心收起来,捐给其他人,我用不着。”

 

薛洋说完的时候,那滴在薛洋脸上万年难得一见的泪水终于滚下来落到嘴角,只是他变成了血,一半苦涩渗进口腔,一半委屈滴落洁白。

 

晓星尘洁白的衣物上,已然晕开一团突兀的红渍。

 

晓星尘怔在了原地,张开了嘴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内心有千言万语,可与人说是零,他最终只能把拳头捏紧了,又豁然展开双臂将薛洋紧紧拥入怀中。

 

“你乖一点,让我给你上药。”

 

他的声音有了哭腔,“我根本不需……”

 

“这不是可怜你,是作为你先前骗了我的惩罚。”

 

薛洋的脸上满是错愕,内心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奋力破土而出的同时,窗外春雷始鸣,蛰伏于地下的春眠动物开始惊醒。

 

惊蛰了。
(拜托拜托,如果发现bug请选择性无视,我脑子是混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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